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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紫槐次第开》-19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19

向北除了一次stop sign 没停好,被警察抄牌上庭,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他以为警察会问他很多问题,结果他们问的问题都是些很基本的,年轻的华裔警察看起来还严肃点,稍微年长的另一位看起来更随意。他们问向北是否有留意到艾玛这几天在院子里出入,或者有什么人在她院子里出现过,向北摇了摇头,确实,向北已经至少三天没有见到爱玛在院子里出入了。

“Alright, thanks for your information. That's all for tonight." 警察感谢市民的配合,礼貌地告辞了。送走他们,关门的时候,向北发现自己握着门把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Gigi 下楼了,问他:“向北,你说警察能找到人吗?三天了,都过了黄金24小时了……” Gigi 看电视剧学了不少常识。她带着吃瓜群众特有的关心对从未谋面的邻居表示她的担忧,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我早就觉得这家人有点奇怪,一个夏天都没有在院子里弄过一次BBQ,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老公。咦,你说她是不是单身?是不是离婚了?” 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有参与感,“会不会是他老公把她绑架了?”

“够了!”向北怒吼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大嗓门,他压低了声音,凶着Gigi 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乌鸦嘴行吗?”

Gigi 也有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乖乖地闭上了嘴,上楼看iPad 去了。

金鱼缸里的水泵哗哗转动着,几尾鱼儿在水缸里游来游去,游来游去。向北盯着它们,想要平静自己的心和头绪。失踪三天,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真的就像Gigi 说的黄金24小时已过,艾玛的处境很危险。向北想起最近纽约华人女学生失踪一案,心里揪心的疼。至少还有人摄像头拍下了那个女生上了陌生人的车,而据警察所介绍,只是爱玛的车停在湖边,而人不见了。那一天向北和她就在那附近见过面,自己明明把她送回了家呀!向北一想到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联系过艾玛,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向北的心中有无限的悔恨,忧虑和难过,还有害怕。他想第二天去警察局去自首,不对,自己跟艾玛的失踪毫无关系,怎么能说是自首,应该说是提供信息协助破案。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些所谓的信息除了给自己带来大麻烦,毫无用处。向北在沙发上坐了一通宵,脑子里全是各样的想法,最后头都木了。

第二天,微信上有人分享了区警察局发布的寻人启事。向北看着艾玛笑眯眯的照片,心如刀割。

他像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两天,白天的某个时候,他接到了警局电话,说是电话公司的数据显示艾玛有和他曾经通过电话,请他去警局谈话。向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拒绝这个要求,更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先请个律师。如果请律师,似乎很难不被Gigi 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生疑…… 最后,向北决定就这么去一趟。

依然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遍基本问题,怎么认识的呀,有没有共同的朋友呀…… 向北基本上都交代清楚了,只是没有主动交代自己和艾玛的感情关系。事实上,那两个星期的激情和缠绵之后,艾玛和他很少有机会能在一起,而艾玛一天到晚都很忙,很少粘着他。

在警局回来的路上,向北更清楚地意识到艾玛是真的失踪了…… 他很质疑警察的调查方式能对案件有任何的推进。一个人不见了,就这样人间蒸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向北想大哭一场,却哭不出来。

向北的失魂落魄连子俊都看出来了,Gigi 也起了疑心,自从这个女邻居出事后,自己的老公就七魂不见了六魄,微信上的寻人启事她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像45岁的样子。自己在另外一个名叫“花样年华”群里看到了更多群友出于一半关心一半八卦而挖掘出来的各种关于艾玛的信息和照片,她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的外形气质是自己老公喜欢的类型。再想起自己带着女儿回国两个星期,向北一个人在这里指不定干了什么坏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醋意大发,于是开始有的没的旁敲侧击阴阳怪气地敲打向北。

吃晚饭的时候,Gigi 又开始当着向北的面和子俊聊起艾玛,“这个女人的儿子比你还大耶!她和我一个朋友的老公同一栋楼上班,听说好几个房子,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的。” 17岁的子俊跟好多国内的年轻人一样早就耳濡目染了太多天朝的特色,他想都不想就特肯定地说:“她肯定是被人包养。”

“闭嘴!” 向北勃然大怒,一拍饭桌站了起来。他一直就不喜欢这个人小鬼大的子俊,听到他毫无凭据张嘴就给艾玛下结论,向北恨不得给他一巴。他指着子俊和艾玛指责:“你们两个能不能积点口德?人家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护短的Gigi 本来就怀疑上了向北,这下不得了,她气愤地大声吼:“我们怎么就没口德啦?这个女人就不像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就你是个好女人是吧?”

向北讽刺挖苦的语气立刻火上浇油,Gigi 火冒三丈:“嫌我不好是吧?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是吧?”她开始一桩一桩数落向北对自己的各种漠视和挑剔,越说便越觉得自己受委屈,越说越伤心。

当着子俊的面痛数自己的老公,指控里夹杂着她自己的凭空臆想,向北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Gigi 变得如此胡搅蛮缠。与此同时,Gigi 还不忘尽情地嘲笑向北最近的失魂落魄如丧考妣,妒火中烧的女人话语中难免尖酸刻薄。向北痛心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毫无同情心,如此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Gigi的情绪从宣泄中变得越来越亢奋,完全看不到自己老公眼中此刻的失望和痛心,她条件反射地奋起反击:“我蛮不讲理,我不可理喻,你看我不顺眼,那你还不趁早离婚?”

“离就离。”向北脱口而出。紧接着, 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们离婚吧。” 那一刻,他是真的不想过了。

Gigi 的情绪一下子被刺激到极点,她一把抓住向北的T恤衫,歇斯底里地大哭着质问:“你早就想离了是吧?你早就想跟我离婚了是吧?”

向北面对失去理智的Gigi 无比厌恶,怒不可遏的他恨恨地甩开Gigi的手想要挣脱她,妞妞躲在表哥身后吓哭了。Gigi 一听女儿的哭声,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拨打911。向北扑过去抢电话,这股力一下子就把Gigi绊倒在地板上。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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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拾英 / 笔耕枫下 / 《窗外紫槐次第开》-19 +5
    • ~~ 等下集
    • 这集写的接地气但少了浪漫 +1
    • GiGi起疑心和醋意大发不太可能吧,最多是对老公过于关心邻居失踪的事不太高兴,但也不至于把自己老公和女邻居联系在一起吧,貌似GiGi不是一个很关心她老公的人啊 +1
      • 也许只是笔者觉得GiGi不爱她老公~~~
      • 本来有一小段交代的,但昨晚黑漆漆被我不小心删掉了,爪机码字诚太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ost了,实在愧对火眼金睛的大家!你们的每一条意见我都有用心去体会。谢谢!
        • 虽然故事的结尾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而且收的也有点急,但是木木的文笔是没得说的,细腻精彩。也能感受到木木写这篇文章倾注的感情,赞! 期待你继续写^_^
          • 你的阅读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你和其他网友所提供的中肯意见很宝贵!我记在心里,希望以后的作品能有提高。
    • 911,哈哈
      • 肉联写照。不是911 ,就是扔护照
    • 最后一段看着真是扎心。你又要来揭伤疤~~~~ +2
      • 谁有疤?
    • 人物刻画有些类型化了~等下节~
    • 这醋意发得有点简单粗暴,啥事没有直接911。。。就更有点不着边际了吧? +1
    • 《窗外紫槐次第开》- 20 +4
      • ”Daddy, do you know if fish cry?" “Maybe they do cry, but nobody can see their tears."
      • 先沙发一下
        • 最后的沙发让你坐到了!:)
          • 沙发的时候没想到是最后一集。第三朵花是谁你没交代
            • 我想沙漠玫瑰是和艾玛的死有关吧……
      • 就这样就完了???????????????????
      • 比上集有东西
      • 写的好,喝个彩 +4
      • what??????这个结尾太潦草了。。。抗议一下下。
        • 谢谢小艾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无条件接受你的抗议,扔鸡蛋的时候可不可以加两个番茄?楼主正好可以做个番茄炒蛋。
          • 我还在想第二朵花是什么样子的,你都没交代就让艾玛消失了。你欠吃瓜众众第二朵花。:: ೖ(⑅σ̑ᴗσ̑)ೖ :: 再顶一下,这么长一篇,文笔真是很好,其实也很反映现实。
            • 国画有“留白”,讲究含蓄,留下想象空间,楼主从创作的角度做了如此安排。虽然尽量写实,但楼主出于对人物的感情,诚不愿他们走入狗血剧情。就这样结束才是最好。
            • 我曾答应过某网友有机会一定写一篇文章给他,这篇就算是是个交代,虽然这位网友好像也没在乎。:)楼主欠以小艾为代表的吃瓜群众一朵花,立此为证,有拖不欠。D
              • 原来你这篇是为某个网友写的。她没出现这里是你草草结尾的原因吧?
        • 刚才没看到the end, 支持抗议
      • 笔者心中怀着深深不舍跟笔下人物告别。 祝向北和Gigi在平淡如水,一地鸡毛,甚至鸡飞狗跳的日子里还能感受到爱,在举步维艰的日子里依然有勇气活下去,并活得精彩。艾玛,please don't cry, I will miss you forever... +2
        • 你也要好好过啊,我觉得你就是40几岁的中年危机男,不要太在意女网友对小说的反应啊 +2
          • 很可能是50多岁的60后,75之后的人活得更自我,不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1
          • 谢谢!网友们的反应也是对笔者的肯定。希望这个结局大家喜欢。
            • 网友们不知道,我是喜欢的 +3
        • 拍拍。。下次想哭就来这儿吧。
          • 无言感激!
      • 结尾略仓促。但瑕不掩玉。楼主有才~~ +6
      • 继续活着,是因为有爱,或者因为有所希望,有时候,继续活着只是因为放弃了。爱,希望和认命,是逼迫我们继续活着的三大恶源。
        • 差不多就是这样。
          • 沉迷于外物可以帮你忘掉精神追求。
      • 尽量把现实生活过得精采些吧。 +3
      • 相比开始的四五节,这最后一节有点蛇尾了~~楼主大概累了LOL~但依然文笔了得,赞!~ +1
        • 女主一走,楼主基本就蔫了。大概男人版的“无可奈何花落去”就酱了。:)
          • 楼主蔫了还是男主蔫了?
            • both
              • 你太小看作家们了
          • LOL~
        • 谢谢!楼主写这篇文章倾注了感情,确实累,码字累,心更累。还好有你们的肯定。
          • 你是想说一起的美好都是短暂的,虚幻的,都要回到现实中,只留下酸涩的甜蜜,是么? +1
            • 是的。 +1
              • 去去去,没问你。
            • 是的。正因为短暂,才永远定格在最美的那一瞬间。这样的美好可以终其一生去回味,但不美好的生活却总是要继续。
            • 梦幻越美丽,衬托得现实越惨淡。但如果连梦都没有了,还要人怎么活?
              • 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梦不能实现很痛苦,没有梦,就会自然接受一切现实,平淡日日渡一生
      • 一段感情通常需要先有 closure, 然后当事人 reconcile, 才能彻底放下。 "没有说过分手,怎么能就这样永别?" +4
      • 番外,玛丽亚篇
        天文台预报,继飓风艾玛之后,又一个具有强大破坏力的飓风 Maria 正在 Virgin Islands 肆虐...哪那么容易就结束呢?不是说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 说得好!也许翻篇比翻书还快…… 你这么些估计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 就这么完了?好失望。。。 。。。
        •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 只是,这样的故事又能有什么更好的结局呢?一声叹息……
      • 这样的结局,倒有点廊桥遗梦的意思了。又不失真实 +3
        • 很欣慰你明白我的心意。
      • 比较无奈的结局,其实也是很多人生活的写照。- 没觉得结尾仓促。 +3
    • 《窗外紫槐次第关》- 20。网友 續之一
      一转眼 ,二十年过去,老北在听到门铃声,怔怔索索地摸到门边,打开门。透过老化镜看到眼前的姑娘。他惊讶地发现,这么像梦里常见到的艾,也有几分像像自己。。。。。 ”妈妈临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给您...” 姑娘把一个包裹的盒子递过来....眼里又畏怯又有期盼.......
      • 谢谢啊!
        • 这么续。是想说 人在绝望中总会有一丝盼望的
          • 你的善意楼主收到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简单地谢谢。
      • lala 也续一个吧
      • 《窗外紫槐次第关》- 21。网友 續之二 +1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待女孩走后,老北坐在客厅,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还是麒麟臂的机能已大不如前,只见他右手颤抖着解开了绑住盒子的黄色绒绳,又颤颤巍巍地将盒盖打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盒盖刚一被打开,一股白烟“腾”地一下从盒中冒出,将老北整个人都包了起来。老眼本已昏花的老北,此时更是什么都看不清,而且被烟雾刺激得更是老泪直流。老北只得用双手不停地揉着双眼,试图缓解一下不适感。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奇怪的烟雾才基本散去,老北也才停止了揉眼睛的动作。由于刚才的烟雾刺激实在太过厉害,老北此时还不能完全看清,但是他恍惚觉得眼前的景象好像和十分钟前不太一样。为了让眼睛尽快恢复视力,他透过客厅的窗户向外望去。客厅对面就是当年艾马的家,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书房。在四十年前艾马失踪了以后,房子被过户到不知道什么人的名下了,而且没过多久就被卖掉了。在这四十年中,房子又换了七、八个主人,现在好像是一对退休的西人老年夫妇住在里面。

        “那对夫妇搬过来之后还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呢。” 正在这么想着的老北忽然发现对面的书房中有一个年轻女人身影在晃动。看到此景的老北心头就是一紧,因为那个身影他太熟悉了,这四十年中没有一天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兴奋了?困扰他十几年的老花眼好像也好了,对面女人的身影十分清晰地映入老北的眼帘。这是艾玛!老北十分肯定。他激动得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动作是如此地迅速和敏捷,以至于自己都吃了一惊。此时的老北,视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家里的布局完全改变了,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皮肤上的褶子和老人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而有弹性的年轻的肌肤。此时的老北好像明白了什么,赶忙冲进卫生间,站在了镜子前面。此时,镜中映出不再是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北,而是四十年前那刚刚步入中年,精力十足的向北。向北并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他的手机也已经不是那款最新的iphone 48,而变成了只有在科技历史展中才能看到的iphone7。但是,最让向北感到不能呼吸的还是屏幕上清晰地映出的日期:2017年8月x日。这个日子向北的印象太深刻了,这是他第一次去艾玛家的日子,他们就是在这一天产生了那深深的羁绊。

        向北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镜中那年轻的自己,喃喃地说道:“2017年。。。。。。我又回来了2017年的夏天。。。。。。” 向北一句话不说地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客厅里的他给艾玛的微信发了一条“我可以先在过去你那里吗?”的信息,并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收到了一条阔别四十年的,来自艾玛的回复,“好吧”。 看到这个回复,向北连衣服也不换,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向着艾玛的家一路狂奔。

        “四十年了,既然老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我一定要活一次不一样的人生!艾玛,我不会再一次让你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要用我的双臂将你紧紧地抱住,直到永远。。。。。。” 想到这里,向北加紧脚步,此时的他,正感觉到自己那颗恢复年轻的心脏正在激烈地跳动,如同四十年前一样。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怎么整了个搞笑版?
        • 这个好,我喜欢!
        • 你这个嘛,明显带着对艾玛的偏爱,完全无视Gigi 的存在,会被砸的。不过,Rolia人对艾玛还是很宽容的,也可能她死得及时吧…… D
          • 哈哈。其实,真给男主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我不觉得他有这个本事:D +1
            • 我觉得你们大家都很懂人性。D
        • 这个满血复活再来一次的故事我喜欢。你把另外两朵花的故事也给续了吧 :: ೖ(⑅σ̑ᴗσ̑)ೖ ::
        • 哈哈好! 啦啦你太牛了:))
      • 呵呵呵
        • 你的笑声很糁
      • 这个盒子是骨灰盒吗?
        • 你净问这扫兴的事
    • 写得好 +1
    • 这个时候,夫妻大吵应该不太可能,因为艾玛生死未卜,有一点怜悯之心,不应该大吵
      • 有时候人会不小心失去了同理心。冲动和嫉妒都是魔鬼。
    • 写得好。期待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