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 《摸鱼儿》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 A韵(古代发音)?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 A韵
春且住,见说到,天涯芳草无归路。 ……… A韵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 A韵(古代发音)?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 ……… A韵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 A韵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 A韵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 A韵
这首词,虽然每一长句的最后都压主韵,但是中间的分句,是可以转韵的。谱曲的时候,音乐可能的变化形式,显然比唐诗的7言绝句多。辛弃疾这首脍炙人口的的杰作,当时应该广为传唱吧。可惜,我们已经无法知道,是怎样的优美旋律演绎它的。
我对中国古曲了解不多,不知道有多少宋词词牌的演唱方式流传了下来。网友提供了两首“弦歌”的演奏视频,谢谢看看老弟。
姜夔 《鬲溪梅令》
好花不与殢香人。浪粼粼。又恐春风归去绿成阴。玉钿何处寻。木兰双桨梦中云。小横陈。漫向孤山山下觅盈盈。翠禽啼一春。
姜夔 《杏花天影》
綠絲低拂鴛鴦浦,想桃葉當時喚渡。又將愁眼與春風,待去,倚蘭橈、更少駐。 金陵路,鶯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滿汀芳草不成歸,日暮,更移舟、向甚處?
这两首词,辞藻华丽。但是窃以为,意境比辛弃疾的《摸鱼儿》相差甚远,旋律的优美变化似乎也不如唐诗《阳关三叠》。
谈到西方诗词谱成歌曲,不能不提到舒伯特。他短暂的31岁生命里,创作了600首歌曲(他还创作了9部交响乐、15首弦乐四重奏、2首弦乐五重奏、21首钢琴奏鸣曲、2首钢琴三重奏,以及其它作品,不过这些不是本文的重点),几乎凭他的一己之力,让德语艺术歌曲成为专门的音乐门类。
舒伯特为德国浪漫主义诗人歌德、席勒的诗词都谱过曲,拿这样的艺术歌曲作例子,本来是最适合的。可惜,不懂德语的朋友,难以体会其中的精妙。还是以另一首英语歌词作例子吧。
《Rasputin》是英语歌曲,讲的是末代沙皇时期一个俄国神棍的故事。歌曲作者是德国人(没办法,德国人就是比美国佬有文化),显然非常了解德语艺术歌曲,在这首歌里展示了丰富多样的艺术歌曲韵律形式。
《Rasputin》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hey
(开始的呐喊,让人联想起一个小伙子,蹲在地上叉着腰,跳着彪悍的俄式踢腿舞。旁边围着一圈俄国人,拍手鼓噪)
There lived a certain man in Russia long ago …… B韵
He was big and strong, in his eyes a flaming glow …… B韵
Most people looked at him with terror and with fear …… C韵
But to Moscow chicks he was such a lovely dear …… C韵
He could preach the Bible like a preacher …… D韵
Full of ecstasy and fire …… E韵
But he also was the kind of teacher …… D韵
Women would desire …… E韵
Ra ra Rasputin …… A韵
Lover of the Russian queen …… A韵
There was a cat that really was gone …… F韵
Ra ra Rasputin …… A韵
Russia's greatest love machine …… A韵
It was a shame how he carried on …… F韵
… … … …
1~4句,BC两个韵并列平行;5~8句,DE两个韵交叉平行;9~14句,则把并列交叉的韵律混合起来了。这三小段,因为它们不同的韵律,用了不同的旋律和调性、甚至不同的声部来演唱。
其实《Rasputin》这首歌,在意境上是无法与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媲美的,有些用词还有些粗鄙。但是其韵律和旋律的丰富多彩,加上劲爆的的节奏、配器、伴奏,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