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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儿时的“搵食”经历

  儿时小学阶段正值文革,生活物资短缺,对城市居民执行计划供给,万物购买凭票证,与日常饮食有关的就有粮票、肉票、鱼票...但貌似没见过水果票。定期定量的食品若不足以填饱肚,咋办?水果来凑,反正不需票证。但那时人穷,小孩子没几个零花钱,天天买水果也吃不起。幸好,那时所生活居住的南方环境里,植被绿化覆盖面积比现在大得多,一年四季生长着各种果树分布于:私宅老房的院里院外、单位大院里、大小路旁、公园内、部分特别单位、城内部分农用地及城郊农田...于是,孩子们就有了“搵食”的诸多机会和广阔空间,记忆中,就没怎么缺过水果吃,而且是免费的!

  说是免费,其实就是除了去同学朋友亲戚家采摘的水果之外,其它基本上就是偷摘的。那时的孩子群落,没偷摘过水果的恐怕就是部分女生,大多数男孩和部分女生几乎没有不偷过水果的。不过,那时的社会环境对此管理并不那么严格貌似也没见过什么明文规定,大人很多时候睁眼闭眼,对孩子们的偷摘行为一般都有种默契的理解:不鼓励、不狠抓、装不见,呵呵,那真是“搵食”的黄金时光啊!


  记得去同学朋友家所摘最多的就是番石榴、黄皮、杨桃、葡萄、桑果等等这几种,其它的芭蕉、甘蔗之类私人种得少产量低,而芒果、荔枝、龙眼人家一般也不太舍得让外人去摘。另外就是趁着劳动课或搞课外活动时到一些农用地,偷摘过青瓜、香瓜、西红柿之类的蔬菜类生果,但农民一般看得较紧,不敢放肆。青瓜有大小两种,一种就是现在超市常见的那种,还有一种如小腿一般粗,有泛白的浅色青皮。俺们拿来当水果吃时,是先削掉一个端头,用筷子在中间的瓜籽软芯处扎个洞,往里倒入一些盐粒,就像给整条瓜注了条盐芯,吃起来就当抹过盐而更好吃一些,量也大,吃完一条瓜人都撑饱了。

  放学后曾经趁着去各单位大院玩,就去爬那些公家拥有的各种果树。好吃的如龙眼、芒果、莲雾,但龙眼树和荔枝树有个共同的特点,树上的臭虫相对较多,那种如指头盖般大小,身扁如蝉的臭虫,也会蛰人和喷射臭味,但那时各种虫见多了也不在乎,为摘水果没有啥树不敢爬的,时常被树枝勾破手脚头脸和衣服,甚至枝断人摔根本就不算个事。莲雾和枇杷树一般都比较高大,小孩爬有点危险,就拿石头打,用长杆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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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让俺难忘的经历有俩,先说个远的。那是个烈士陵园,周边有某公社的果林,以往每年学校都会组织一次活动,但活动范围都没超出陵园。有一次组织了个抓特务活动,分成两拨人马,俺参加的那拨是扮演特务藏起来被人搜抓,躲藏范围不限于陵园,结果就跑远了些。不知不觉竟闯入了果园,就像孙悟空进了花果山,那些杨桃树不高不矮,杨桃正处于成熟待摘时节,绿中透黄,又大又鲜,真正的树上熟!几位一块儿闯入的伙伴们看得都乐傻了,哪还管什么学校活动,各自爬上一棵杨桃树,吃个痛快!后有人提醒吃饱摘几个就走,别被人抓着了给学校丢脸,于是完美撤离。后来在被抓到的“俘虏营”里相遇时,个个心照不宣地嘿嘿嘿......


  那个近的经历就发生在所住的单位大院隔壁,一道高墙之隔。那是当地最高档的内部招待所,专门接待上面来的高官、钦差大臣或外宾啥的,是不对外开放的旧式宾馆,范围很大,没高层建筑,都是一座座的套装别墅。其中有一座高台大饭厅,将四周帘子拉掩后就是个影院,时不时放映些内部片,俺与小伙伴们也曾潜入偷窥,那是另外一个话题了以后再表。俺们上学时如果为抄近道,是可以通过其员工住宅区从旁门左道的某一角穿越过去的,所以对周边单位大院的孩子们并不神秘,只是里面管理较严,有贵客时还会有军人警卫或公安,那时就不能随便进入了。除此之外,那个高级招待所就像一个植物园+果园,这才是俺们当年屡屡进入偷水果的刺激所在!

  招待所是近乎园林的空间设计,里面所有的植物是特意种植的,每棵基本上都挂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中英文名称。大部分地面种着统一的日式草坪:一种低矮但有些硬挺扎人的观赏草坪。其它一类是观赏性强的植物和花树,比如很香的玉兰花、鸡蛋花,还有一种有股诱人口水的苹果香味如小绿色灯笼的花,俺一直不知是啥东东。另外一类就是各种岭南水果,好像没见有北方水果如苹果、梨、枣之类,很多市场上没咋见过的水果就是在里面首次见识的,比如什么白果、面包果、红毛丹等等是外面没有的。

  进去偷摸最多的是芭蕉、木瓜、杨桃、番荔枝、芒果还有菠萝蜜,它们没种荔枝龙眼,或许是那种树太容易招臭虫的缘故?里面有一长溜十多棵沿墙而种的杨桃树算是俺们常光顾的,摘过不少还装满了书包拿去学校吃和给好朋友。杨桃树虽然没臭虫,但有毛毛虫,大的小的长短都有,有的五颜六色看着还挺漂亮,被蛰到就会辣疼发肿,但见多了也不怕,知道其特点后还用手指去抓,只要不被其接触到有毛孔的皮肤一般就没事。

  记得有次进去里面的小芭蕉林里弄了一大坨芭蕉但没熟,于是找个草丛藏起来,过了些日子再去时发现被偷了,原来有不少盗果的是不同单位的孩子,是相互挖墙脚的,后来也学会了与其去摘生的沤熟不如去偷他人藏的。最好吃的还是番荔枝,有时还能摘到树上熟的,那可比放米缸里憋熟的好吃多了。


  多年过去后,每当回忆起,就觉得那时没有学业压力的孩子很多时候有着另类的自由:四处窜玩偷吃,还有各种游戏名堂,那都是当下的孩子们所没有经历过的,有时看着他们泡网和玩手机,都不知到底是他们感觉丰富自由呢,还是当年的俺们,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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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家园 / 人到中年 / 闲聊儿时的“搵食”经历 +1
    • 南方水果就是丰富啊,估计北方也就是偷个萝卜地瓜之类的。
      • 就没有人参果?
      • 萝卜地瓜俺南方也有得偷,但提不上档次,都不太好意思说,也分种类,如果是凉薯(江苏叫地瓜)那就算是水果,呵呵.... +1
      • 北方可以偷:西瓜,蜜瓜,玉米,梨,桃,柿子,桑葚,杏,枣,各种萝卜。蔬菜: 黄瓜,西红柿。
        • 赞经验!不亏是大松鼠,俺家现在后院的梨绝大部分都是大松鼠吃的..... +1
        • 玉米和小麦还有毛豆
          • 对,我忘了一些庄稼了,还有芝麻,棉桃,向日葵等
          • 那些属于庄稼,都得弄回家里折腾过才能吃的吧?俺们当年偷摘的基本不进家门的,都是在外就吃了,哪敢公开拿回家让大人看见.... +1
    • 看看记忆力真是好。我就记得小时候是不是捡过或者打过大院里的核桃?我老家没有那么多的果树。
      • 核桃打下来也吃不了。
        • 用门夹开
          • 看来你是不知道,核桃得烤熟了才能吃。
            • 是吗,我经常吃生核桃啊
              • 大人说不能吃,我也没吃过。
              • 生的或者说新鲜嫩的才好吃,就是手不能要了 +1
                • 对,外面那层皮会染色。
      • 貌似俺们南方就没咋见过核桃树,吃的都是买的干核桃....但吃多了容易呛喉咙,当硬果补充什么素时不时吃点还行,有的糕点也有放... +1
        • 在云南见过。
        • 南方是临安山核桃
          • 俺们广东貌似没见过核桃树 +1
    • 坏人变老了。俺小时候也干过这些坏事,也是坏人。
    • 北方只有秋天才有得顺 +1
      • 论水果还是南方是天堂,北方有冬天制约,种类总体上也比南方少,南方有的水果过去就像野果随便摘,后来才走入市场卖高价的.... +1
    • 儿时有银杏果吗?家附近好几颗银杏树,有的结果,没人吃。
      • 可能有吧,但没注意,凡是不能摘下即食的一般不摘,有别的更有吸引力.... +1
        • 我指加拿大,浅黄的果实,都当观赏品。
        • 银杏是不是有毒性?
          • 好像是有一定毒性 +2
            • 有毒。营养价值也很高。
          • 有,不能生吃,不能大量吃,有程序。 +1
    • 从小就会打野食,还经常瓜田李下!😆
      • 你目测是乖孩子,不会爬树摘果下河摸鱼虾的..... +1
        • 我为了养蚕爬过桑树顺便摘过桑葚。幼儿园就学会翘课溜出学校,你觉得这算乖孩子吗
          • 哦,若返回儿时定将你纳进团队,入伙吧! +1
    • 加拿大秋天很多橡子,营养价值很高,生吃涩,烤熟香。
    • 我上小学偷摘过邻居后院的一个什么果,被另一个邻居撞见,羞得我再没偷过东西。现在想起来当年的那次动机不是解馋,而是受了一个惯偷同学的影响,以后家长不让跟他玩了。
      • 太乖太客气了,当年的三好学生啊! +1
    • 南方水果多,能摘得多,北方就是梨,枣,苹果,瓜,山楂等,还有免费的桑葚
      • 桑椹我记得,不大,特别甜。
        • 这里就有不少,俺家后院河谷对面就有两棵大的桑椹树,树主貌似从不采摘的,散步路过时满树都是,有时摘几撮伸出院外路旁的,吃起来弄一手的紫红跟受伤流血似的... +2
          • 我知道。我家后院邻居就有一颗,长得很高,很多果实都掉在我后院,我找个大tarp接了不少
        • 这里很多桑葚,白色的最甜最大 +1
          • 难道不是一样的东东么?未成熟时呈泛白色,然后转红,成熟了就变成黑色,参考俺在家附近拍的照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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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这个仍旧是黑桑葚,白的最后也会变黑,不过很浅,而为白色时就熟了,比这个个头大一倍
      • 我现在记起一种野生的果实,外形和苦瓜很像,稍小一点,里面的心是红色,可以吃,很甜。
        • 想不起来有这样的野果子,不是仙人掌吧
          • 可能叫癞葡萄。
            • 我好像从小真没有见过这个,或者见过一次别人打开吃,没有在意,至少非常罕见
          • 俺们当年靠海边的仙人掌果(外表有点像现在市场上卖的火龙果)是随便摘的,吃起来流出的果汁搞得满嘴血红,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1
            • 有一种里面红色仙人掌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