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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太颓,咱就停一下那个苦逼的小说,写写去年游玩的乐事:《徒步滨州西缘峡谷 (一)意外走散VS胜利会师》

我刚从国内回来不久,就接到朋友的邀请,参加她们 的美国滨州的西缘(West Rim Trail)峡谷重装徒步。出发日期是 2023年5月19日,周五。

如果你在谷歌上敲下西缘徒步道,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的West Rim Trail,八成会出来一堆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西缘徒步道。但我们要走的这个在滨州,也是大峡谷,也叫西缘(West Rim)。英文全称是Pennsylvania grand canyoon west rim trail (滨州大峡谷西缘徒步道)。名声嘛,当然比科罗拉多的那个小很多,但离我们多伦多近呀,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维基百科上说:宾夕法尼亚大峡谷(The Grand Canyon of Pennsylvania),有时也称为松溪峡谷(Pine Creek Gorge),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中北部松溪切入亚利加尼高原的一条76公里长的峡谷。位于占地约650平方公里的泰奥加国家森林(Tioga National Forest)中。

大约两万多年前,覆盖北美大部分地区的Laurentide大陆冰川消退时,所带来的岩石碎屑堵住了松溪,迫使河流开始向南流动。 最终,冰川开始融化。 大量的水与数千年的侵蚀相结合,就构造成了如今的峡谷地貌雏形。与沙漠中的大峡谷不同,宾夕法尼亚大峡谷周围约有16.5万英亩的森林,尤其是到秋季,水、阳光、青苔相互交织、光影变幻;满眼望去,一抹抹、一片片,如霞似锦 。美丽的事物背后,可能总会有悲壮的历史。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这片森林曾经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家园,由于修建铁路和英国殖民者过度的树木砍伐,这些印第安人被迫离开了他们的家园。

斯宾塞·L·克雷比尔(Spencer L. Kraybill)在其著作《宾夕法尼亚州的松溪谷和祖辈家族》中写道:“塞内加印第安人将松溪命名为'Tiadaghton'。然而, 英国殖民者抵达后不久,开始了疯狂砍伐森林的行动,不仅夺走了野生动物的家园,还夺走了印第安人的家园。然后,建造了一条穿越峡谷的铁路。不幸的是,由于火车的火花会引燃树皮,引发了很多森林火灾,最后导致自然栖息地的毁灭,严重破坏了原本的生态系统。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森林重新生长、万物又重露生机。 尤其是秋季的时候,森林里充满着七色泥土般的彩虹,从红色、橙色、黄色、再到紫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人们看得到的地方。(上边这两段我在网上找的)

5月18日晚,我整理背包到午夜才躺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熬过夜了。上了床,头一挨着枕头就浑浑噩噩地睡了去,一觉睡到早上七点。按计划,今天十点去Don Mills的地铁口接艾伦和雅各。所以还来得及做一些事情。先把屋里的植物浇了水,又把书房的窗帘关好。最后对着背包旅行的清单做了最后一次检查。九点半,背包就绪。把要穿的衣服摆在床上,然后脱衣进卫生间淋浴。这个在出发前可能最重要,毕竟在以后的三四天里,不会有洗澡的机会。

九点四十分出发去接地铁口接他们俩。上车前看了看微信,艾伦说她和雅各在咖啡馆喝咖啡。看来他们早到了。我到停车场停下车,刚想给他俩打电话,就远远地就见地铁口出来一男一女各自背着行囊向我这边走过来,肯定是艾伦和雅各了。

去年十月和一帮人一起去奇拉里徒步,是我第一次认识艾伦。过后,再也没有见过。艾伦还是纤细柔弱的样子,但步伐和眼神里透着一种坚毅平和,还透着些许的冷意。冷意和平和在一起就是冷静,这对于喜欢探险的人来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品性。我是第一次见雅各,他的光头给我很深的印象。中等个子,中等身材。宽大的棉质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微胖宽大的肩膀上,但微微隆起的肚腩并没有被完全遮掩。和艾伦的严肃收敛正好相反,雅阁不笑不开口,表情也和他的T恤一样,有一种慵懒的松弛。两人坐上我的车,径直开往央街去接乔安。乔安就是JW,以前的我的博客里她出现了很多次。JW是她微信名,其实英文名叫乔安。乔安是我们北约克跑群的跑步积极分子,也是资深的户外玩家。在国内,她在北京的著名加拿大企业工作,已经和一帮人“沾染”上了北美人的“野气”,我的徒步热情是被她的朋友圈燃起的,很多的户外装备的知识也得益于她的“教诲”,嘿嘿。

接上乔安,上了401高速,不久又转QEW。一个小时后到哈密尔顿的一个商业广场上和这次徒步旅行的另外两个队员,剑虹和桑妮。剑虹也是上次奇拉里徒步时的队友,还是一样的略点矜持和一丝丝怅惘忧郁的文艺范儿。桑妮和雅各一样是我第一次接触。刚才在路上,已经听艾伦说,她和剑虹桑妮是玩户外的闺蜜,一起去过不少的地方,她还提到桑妮玩健身。一见之下,果真如此。桑妮风风火火,丰满的身体被T恤绷得紧紧的,浑身透出一种洋溢的热情。三个闺蜜在美国边境要取她们在欧洲网购的雨裤,于是艾伦上了桑妮和剑虹的车。乔安和雅各留在我的车上。两辆林肯自此分道开往滨州的西缘峡谷。

多伦多到西缘五百六十公里左右,五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西缘峡谷徒步道南端。我们的计划是从徒步道北端走到南端,四天三夜。两辆车先在南端汇合,我把自己的车空着留在南端,桑妮的车载着所有人和行李开向北端。然后徒步由北端开始往南徒步。到达南端停车场后,我再开着我的车载着六人再回到北端,把剑虹交给桑妮,她俩开车回哈密尔顿,剩余四人开车回多伦多。其实两个停车场有班车,但班车有时间限制,万一没有等到班车,就回耽搁一个晚上。所以最后大家还是决定两端各停一辆车。其实南端和北端的停车场,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但我们却要行走四天的时间。

到了北端的停车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艾伦并没有预定今天的营地,我们计划走十公里左右,路过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安营扎寨。五月中旬,树已经长出嫩黄色的新叶子,虽然还没有夏天般的茂密,但仍然显得欣欣向荣。天气也开始变暖。山路平缓地上升,没有什么难度。

走了大约两公里,我突然发现我把车钥匙没在自己的口袋里。没有车钥匙,我们走到南端后,我怎么开我的车呀。心想是落在桑妮的车里了还是在路上丢掉了?如果落在车里,我回去取就行了。但如果是走路不小心丢了,那可麻烦大了。我没敢把第二种可能告诉大家,对队长艾伦说,自己的车钥匙可能落在车上了,你们先走,我回去取了车钥匙马上跑回来。艾伦说,背着四五十磅的行囊,怎么跑。雅各说:“Alex,你把背包放下,我这里等我回来,四位美女先行一步,我们哥俩晚点赶上你们。“ 我心里挺感动,雅各虽然牛逼哄哄的,但关键时刻够哥们儿。我心里盘算,平时我跑步的配速是六分,慢点跑,来回四公里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吧。此时五点刚过,回来大约五点半。天黑之前肯定可以追上大部队。怕就怕钥匙真的丢在路上。先跑到车那里看看再说,如果没有,最可能就是丢在停车场了,因为那会我们都再换徒步的衣服。我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坡没有那么陡峭,但到底是山路,我尽量快地小跑。到了停车场,用了25分钟,快五点半了。我打开车,摸摸我座位边车门,钥匙果真再次,心说谢天谢地。转念一想,自己记性越来越差了,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防止自己的大脑继续老化下去,于是这就有了跟着多邻国学外语和练舞蹈的初步动力,这是后话。找到钥匙,把腿就往回奔,这次比来时稍快,但也用了20多分钟。跑回雅各等我的地方,快六点了。两人继续上路,一路说一路走。天渐渐开始昏暗,微微泛红的晚霞透过春天稀疏的林子,神秘地散落在崎岖的山路上。本来应该是浪漫美丽的一段徒步,此时却在我心里弥漫着恐怖情绪。从来没想过,从日落和天黑会如此迅速。天越来越黑。我和雅各都带上头灯。我们依次大声喊着艾伦、桑妮、剑虹和乔安这名字。没有回音。我打起口哨。尖锐又响亮的口哨声,在了无人烟的山林中盘旋,更显得苍凉和孤寂,当然还有一丝恐怖。看看表,已经七点半,我们走了一个半小时还不见大部队的影子。雅各建议说,如果再走十分钟还找不到她们,我们也就开始自己找个空地扎营,等到明天再追上她们。走了十分钟后,两人不甘心,说再走十分钟。果真,不久,我就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听见一些说话声音。莺莺燕燕地,我敢说这是这辈子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之一。

见到我们,四位女士欢呼雀跃,我和雅各也是一阵欢喜。红四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终于胜利大会师!

第二天,也就是5月20日。睁开眼,帐篷已经透亮,看看表,5:20分。真是春天来了,天这么早就亮了。从帐篷里爬出来,穿了衣服,先去小溪里洗把脸。溪水冰凉,双手被冻得红通通的。撅起屁股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轻轻地泼。顿时脸皮像针刺地一样。于是赶紧用手在脸上摩搓。手掌的温暖更衬托出脸的冰冷。但心里确是欢喜的。这就是春天的温度,就是自然的温度,就是我们生命的温度。把食品袋从树上拿下来。旁边帐篷里的桑妮也已经把她们的食物袋拿了下来。袅袅的炊烟和淡淡的煮饭的香味,在小小的营地里弥漫开来。春暖乍寒,潮气也重,早上起床,在春天的野外,煮上一壶咖啡。用冰凉的手捂着暖暖的咖啡杯,在泛青的晨曦中,呆呆地望着杯子里乳白色、似隐若现的热气缓缓地升腾,然后到达你的鼻尖,于是你闻到了咖啡地香味,深深地把这种香味吸入胸腔,于是你突然觉得平时残缺和混沌的生命,一下子变得如此美好和纯净。这是野外露营我最喜欢的一个片刻。

七点刚过,大家就开始出发,今天计划走15公里。中间在一个”豪华”野餐营地午餐,然后再走一小段就可以安营扎寨了。之所以说豪华,是听艾伦说,这里是州立公园官方设置的野餐聚集地。不仅有厕所、野餐桌,还有一口提供引用水的水井。光时冲着豪华野餐营低,大家就兴致勃勃。

路上,我们边走边聊天。我后边的桑妮跟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一些西餐的做法;她说她不大吃中餐,大部分都是吃西餐。还说,鸡肉猪肉她都不喜欢,更喜欢牛羊肉。撸铁的大体对鸡脯肉情有独钟,但桑妮却不。身为护士,她对鸡肉上的细菌深恶痛绝,大概是那些细菌给病人带来的麻烦惹怒了她似的。她对我说,鸡肉不要在水池里清洗,直接下锅就好了,不然整个水池都被它带来的大肠杆菌感染。哈哈,心说是不是夸张了点呀。中国人买来的肉,哪有不再用清水清理一下的可能。不过她给我介绍的牛排的做法,让我记得却牢固。她说先把牛排用大火,四面都煎一下,锁住里面的汁水;然后用黄油不断浇牛排的表面,直到外面肉质略显焦糊;最后用锡箔纸包住牛排,放置15分钟就可以吃了。后来我还真的试了试,还不错,简单有效。另外还介绍了羊排的做法、西班牙海鲜饭的做法等等 ,但内容略显复杂,我又不太喜欢,于是就没有记住,更没有实践。

六人里,艾伦、剑虹和我算是走的比较轻松。乔安也还行,但桑妮和雅各却略显吃力。大家走走停停,到了中午也没有到达那个豪华野餐营地。大家又累又饿于是就找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吃午餐。我吃干吃了一块方便面,又吃一块压缩饼干,把所有的水都喝完了。此时离那个野餐营地还有4公里。

(待续)

图文可以在博客《零度左右》上看峡谷美景,还有俺这白胡子老头的照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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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笔耕枫下 / 有人说我太颓,咱就停一下那个苦逼的小说,写写去年游玩的乐事:《徒步滨州西缘峡谷 (一)意外走散VS胜利会师》 +6

    我刚从国内回来不久,就接到朋友的邀请,参加她们 的美国滨州的西缘(West Rim Trail)峡谷重装徒步。出发日期是 2023年5月19日,周五。

    如果你在谷歌上敲下西缘徒步道,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的West Rim Trail,八成会出来一堆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西缘徒步道。但我们要走的这个在滨州,也是大峡谷,也叫西缘(West Rim)。英文全称是Pennsylvania grand canyoon west rim trail (滨州大峡谷西缘徒步道)。名声嘛,当然比科罗拉多的那个小很多,但离我们多伦多近呀,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维基百科上说:宾夕法尼亚大峡谷(The Grand Canyon of Pennsylvania),有时也称为松溪峡谷(Pine Creek Gorge),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中北部松溪切入亚利加尼高原的一条76公里长的峡谷。位于占地约650平方公里的泰奥加国家森林(Tioga National Forest)中。

    大约两万多年前,覆盖北美大部分地区的Laurentide大陆冰川消退时,所带来的岩石碎屑堵住了松溪,迫使河流开始向南流动。 最终,冰川开始融化。 大量的水与数千年的侵蚀相结合,就构造成了如今的峡谷地貌雏形。与沙漠中的大峡谷不同,宾夕法尼亚大峡谷周围约有16.5万英亩的森林,尤其是到秋季,水、阳光、青苔相互交织、光影变幻;满眼望去,一抹抹、一片片,如霞似锦 。美丽的事物背后,可能总会有悲壮的历史。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这片森林曾经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家园,由于修建铁路和英国殖民者过度的树木砍伐,这些印第安人被迫离开了他们的家园。

    斯宾塞·L·克雷比尔(Spencer L. Kraybill)在其著作《宾夕法尼亚州的松溪谷和祖辈家族》中写道:“塞内加印第安人将松溪命名为'Tiadaghton'。然而, 英国殖民者抵达后不久,开始了疯狂砍伐森林的行动,不仅夺走了野生动物的家园,还夺走了印第安人的家园。然后,建造了一条穿越峡谷的铁路。不幸的是,由于火车的火花会引燃树皮,引发了很多森林火灾,最后导致自然栖息地的毁灭,严重破坏了原本的生态系统。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森林重新生长、万物又重露生机。 尤其是秋季的时候,森林里充满着七色泥土般的彩虹,从红色、橙色、黄色、再到紫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人们看得到的地方。(上边这两段我在网上找的)

    5月18日晚,我整理背包到午夜才躺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熬过夜了。上了床,头一挨着枕头就浑浑噩噩地睡了去,一觉睡到早上七点。按计划,今天十点去Don Mills的地铁口接艾伦和雅各。所以还来得及做一些事情。先把屋里的植物浇了水,又把书房的窗帘关好。最后对着背包旅行的清单做了最后一次检查。九点半,背包就绪。把要穿的衣服摆在床上,然后脱衣进卫生间淋浴。这个在出发前可能最重要,毕竟在以后的三四天里,不会有洗澡的机会。

    九点四十分出发去接地铁口接他们俩。上车前看了看微信,艾伦说她和雅各在咖啡馆喝咖啡。看来他们早到了。我到停车场停下车,刚想给他俩打电话,就远远地就见地铁口出来一男一女各自背着行囊向我这边走过来,肯定是艾伦和雅各了。

    去年十月和一帮人一起去奇拉里徒步,是我第一次认识艾伦。过后,再也没有见过。艾伦还是纤细柔弱的样子,但步伐和眼神里透着一种坚毅平和,还透着些许的冷意。冷意和平和在一起就是冷静,这对于喜欢探险的人来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品性。我是第一次见雅各,他的光头给我很深的印象。中等个子,中等身材。宽大的棉质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微胖宽大的肩膀上,但微微隆起的肚腩并没有被完全遮掩。和艾伦的严肃收敛正好相反,雅阁不笑不开口,表情也和他的T恤一样,有一种慵懒的松弛。两人坐上我的车,径直开往央街去接乔安。乔安就是JW,以前的我的博客里她出现了很多次。JW是她微信名,其实英文名叫乔安。乔安是我们北约克跑群的跑步积极分子,也是资深的户外玩家。在国内,她在北京的著名加拿大企业工作,已经和一帮人“沾染”上了北美人的“野气”,我的徒步热情是被她的朋友圈燃起的,很多的户外装备的知识也得益于她的“教诲”,嘿嘿。

    接上乔安,上了401高速,不久又转QEW。一个小时后到哈密尔顿的一个商业广场上和这次徒步旅行的另外两个队员,剑虹和桑妮。剑虹也是上次奇拉里徒步时的队友,还是一样的略点矜持和一丝丝怅惘忧郁的文艺范儿。桑妮和雅各一样是我第一次接触。刚才在路上,已经听艾伦说,她和剑虹桑妮是玩户外的闺蜜,一起去过不少的地方,她还提到桑妮玩健身。一见之下,果真如此。桑妮风风火火,丰满的身体被T恤绷得紧紧的,浑身透出一种洋溢的热情。三个闺蜜在美国边境要取她们在欧洲网购的雨裤,于是艾伦上了桑妮和剑虹的车。乔安和雅各留在我的车上。两辆林肯自此分道开往滨州的西缘峡谷。

    多伦多到西缘五百六十公里左右,五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西缘峡谷徒步道南端。我们的计划是从徒步道北端走到南端,四天三夜。两辆车先在南端汇合,我把自己的车空着留在南端,桑妮的车载着所有人和行李开向北端。然后徒步由北端开始往南徒步。到达南端停车场后,我再开着我的车载着六人再回到北端,把剑虹交给桑妮,她俩开车回哈密尔顿,剩余四人开车回多伦多。其实两个停车场有班车,但班车有时间限制,万一没有等到班车,就回耽搁一个晚上。所以最后大家还是决定两端各停一辆车。其实南端和北端的停车场,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但我们却要行走四天的时间。

    到了北端的停车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艾伦并没有预定今天的营地,我们计划走十公里左右,路过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安营扎寨。五月中旬,树已经长出嫩黄色的新叶子,虽然还没有夏天般的茂密,但仍然显得欣欣向荣。天气也开始变暖。山路平缓地上升,没有什么难度。

    走了大约两公里,我突然发现我把车钥匙没在自己的口袋里。没有车钥匙,我们走到南端后,我怎么开我的车呀。心想是落在桑妮的车里了还是在路上丢掉了?如果落在车里,我回去取就行了。但如果是走路不小心丢了,那可麻烦大了。我没敢把第二种可能告诉大家,对队长艾伦说,自己的车钥匙可能落在车上了,你们先走,我回去取了车钥匙马上跑回来。艾伦说,背着四五十磅的行囊,怎么跑。雅各说:“Alex,你把背包放下,我这里等我回来,四位美女先行一步,我们哥俩晚点赶上你们。“ 我心里挺感动,雅各虽然牛逼哄哄的,但关键时刻够哥们儿。我心里盘算,平时我跑步的配速是六分,慢点跑,来回四公里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吧。此时五点刚过,回来大约五点半。天黑之前肯定可以追上大部队。怕就怕钥匙真的丢在路上。先跑到车那里看看再说,如果没有,最可能就是丢在停车场了,因为那会我们都再换徒步的衣服。我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坡没有那么陡峭,但到底是山路,我尽量快地小跑。到了停车场,用了25分钟,快五点半了。我打开车,摸摸我座位边车门,钥匙果真再次,心说谢天谢地。转念一想,自己记性越来越差了,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防止自己的大脑继续老化下去,于是这就有了跟着多邻国学外语和练舞蹈的初步动力,这是后话。找到钥匙,把腿就往回奔,这次比来时稍快,但也用了20多分钟。跑回雅各等我的地方,快六点了。两人继续上路,一路说一路走。天渐渐开始昏暗,微微泛红的晚霞透过春天稀疏的林子,神秘地散落在崎岖的山路上。本来应该是浪漫美丽的一段徒步,此时却在我心里弥漫着恐怖情绪。从来没想过,从日落和天黑会如此迅速。天越来越黑。我和雅各都带上头灯。我们依次大声喊着艾伦、桑妮、剑虹和乔安这名字。没有回音。我打起口哨。尖锐又响亮的口哨声,在了无人烟的山林中盘旋,更显得苍凉和孤寂,当然还有一丝恐怖。看看表,已经七点半,我们走了一个半小时还不见大部队的影子。雅各建议说,如果再走十分钟还找不到她们,我们也就开始自己找个空地扎营,等到明天再追上她们。走了十分钟后,两人不甘心,说再走十分钟。果真,不久,我就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听见一些说话声音。莺莺燕燕地,我敢说这是这辈子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之一。

    见到我们,四位女士欢呼雀跃,我和雅各也是一阵欢喜。红四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终于胜利大会师!

    第二天,也就是5月20日。睁开眼,帐篷已经透亮,看看表,5:20分。真是春天来了,天这么早就亮了。从帐篷里爬出来,穿了衣服,先去小溪里洗把脸。溪水冰凉,双手被冻得红通通的。撅起屁股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轻轻地泼。顿时脸皮像针刺地一样。于是赶紧用手在脸上摩搓。手掌的温暖更衬托出脸的冰冷。但心里确是欢喜的。这就是春天的温度,就是自然的温度,就是我们生命的温度。把食品袋从树上拿下来。旁边帐篷里的桑妮也已经把她们的食物袋拿了下来。袅袅的炊烟和淡淡的煮饭的香味,在小小的营地里弥漫开来。春暖乍寒,潮气也重,早上起床,在春天的野外,煮上一壶咖啡。用冰凉的手捂着暖暖的咖啡杯,在泛青的晨曦中,呆呆地望着杯子里乳白色、似隐若现的热气缓缓地升腾,然后到达你的鼻尖,于是你闻到了咖啡地香味,深深地把这种香味吸入胸腔,于是你突然觉得平时残缺和混沌的生命,一下子变得如此美好和纯净。这是野外露营我最喜欢的一个片刻。

    七点刚过,大家就开始出发,今天计划走15公里。中间在一个”豪华”野餐营地午餐,然后再走一小段就可以安营扎寨了。之所以说豪华,是听艾伦说,这里是州立公园官方设置的野餐聚集地。不仅有厕所、野餐桌,还有一口提供引用水的水井。光时冲着豪华野餐营低,大家就兴致勃勃。

    路上,我们边走边聊天。我后边的桑妮跟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一些西餐的做法;她说她不大吃中餐,大部分都是吃西餐。还说,鸡肉猪肉她都不喜欢,更喜欢牛羊肉。撸铁的大体对鸡脯肉情有独钟,但桑妮却不。身为护士,她对鸡肉上的细菌深恶痛绝,大概是那些细菌给病人带来的麻烦惹怒了她似的。她对我说,鸡肉不要在水池里清洗,直接下锅就好了,不然整个水池都被它带来的大肠杆菌感染。哈哈,心说是不是夸张了点呀。中国人买来的肉,哪有不再用清水清理一下的可能。不过她给我介绍的牛排的做法,让我记得却牢固。她说先把牛排用大火,四面都煎一下,锁住里面的汁水;然后用黄油不断浇牛排的表面,直到外面肉质略显焦糊;最后用锡箔纸包住牛排,放置15分钟就可以吃了。后来我还真的试了试,还不错,简单有效。另外还介绍了羊排的做法、西班牙海鲜饭的做法等等 ,但内容略显复杂,我又不太喜欢,于是就没有记住,更没有实践。

    六人里,艾伦、剑虹和我算是走的比较轻松。乔安也还行,但桑妮和雅各却略显吃力。大家走走停停,到了中午也没有到达那个豪华野餐营地。大家又累又饿于是就找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吃午餐。我吃干吃了一块方便面,又吃一块压缩饼干,把所有的水都喝完了。此时离那个野餐营地还有4公里。

    (待续)

    图文可以在博客《零度左右》上看峡谷美景,还有俺这白胡子老头的照片,哈哈!

    • 我也擅长长跑和hiking,有一次为了赶时间,在野外想着把长处结合起来trail run,结果不小心摔了一大跤,损失惨重。
      • Trail run如果是去跑很多树根和小石头的高高低低的路,遇到一点带苔藓的,非常容易滑倒,还是蛮危险的。我也有惨痛教训
        • 还好啦
      • 约起来一起玩啦!
    • 好文好experience!期待下篇
      • 谢谢
    • 好玩。和桑妮走路特折磨人,不停滴说吃 hahaha
      • 哈哈,没有啊,我非常Enjoy 这些话题
    • 不错,看来还是短途,居然带着Hario咖啡dripper, 老鸟都是带速溶的。
      • 我一直都带,七天的也带给
        • 对了,你那个包那么大,多重?
          • 70磅的包
            • wow. 我走WCT,50多磅,觉得到极限了。你这扛石头练腿啊,哈哈哈🤣🤣🤣
              • 我九月份去走WCT,很期待!
        • 只能说走的不辛苦,第一次走没有porter的路,买了80L的包,4磅多,回来就半价退给REI了,回手买了O记45L,不到一磅。负重能力不行了,没有二百斤的实力。
          • 🤝🤝🤝
          • 80L挺好的, 我那会80L不打折, 只好将就了
            • 背包越来越贵了
    • 既能写文章生活还这么丰富!真是能人! +1
      • 过奖了
    • 好体验!美景图呢?走四天,路上得有很多精华吧?
      • 这里贴图不方便,放了一些在博客里
        • 看到了谢谢。期待下篇
          • 🤝🤝🤝
    • 真好👍真羡慕有跟朋友结伴亲近大自然的机会
      • 下次一起吧
        • 好:)
          • 🤝🤝🤝
    • 徒步宾州西缘峡谷 (二)厕所煮面VS上帝爱你 +4

      过了中午,天就开始下起雨。开始是滴滴拉拉,后来淅淅沥沥,再后来就开始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小雨。我心想,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天这雨似乎被老天爷贱卖了呀。大家赶紧纷纷把背包的防雨布罩上。四月回国时,买了个新的挪客(Naturehike)背包,还挺好用,特别是防雨非常给力。加上咱的鸟服,这点雨算不了什么。除了我,大家还都穿上了雨裤。艾伦、桑妮和剑虹路过美加边境时,取了从欧洲寄过来的雨裤,这次正好用上。她们都是网上购物高手,在欧洲订好东西,然后让商家寄到美加边境老美这边的一个仓库里。好像可以省去昂贵的加拿大购物税,据说边境有很多这样的仓库。

      三人都说雨裤质量很好,面料柔软、不起电、透气、可以当一般裤子穿等等。又说同样质量的东西,价钱比多伦多的便宜太多了。话又说回来,再便宜,她们的雨裤也将近二百刀,比我的贵二十倍还多。其实这次我也带了雨裤,但不想穿。上次在奇拉里穿过一次这个五六块钱的雨裤,走起路来吱吱啦啦地响个不停,忒烦人。这次还好,雨不大,又没风。宽大的背包和肥硕的上身,盖住下肢部分,所以裤子没有被淋湿。

      下午两点半左右,雨还在下。我们终于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豪华野餐区。野餐区整的和一般城市的公园差不多。一块大草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一面邻着碎石子路,另外三面由天然的森林做屏障。木栅栏把路和草坪隔开。栅栏入口处,立着一块木牌,写着“BRADLEY WALES/ STATE FOREST /PICNIC AREA”

      我们到那里时,一辆涂有州立森林公园标志的SUV也刚刚好停在栅栏门口。一个警察从车上下来。那家伙满脸胡茬、膀大腰圆,土绿色的制服衬衣塞进紧绷绷的制服裤子里,宽宽的牛皮腰带横在中间。腰带上的褐色的牛皮枪套特别醒目。他左手扶着皮带,右手扶着手枪,端着的架势,是坏人看了一定会打个激灵的那种。我们全都是好人,看到警察同志既安心又开心。那家伙见到我们一行亚洲面孔个个背着巨大的背包走过来,又是美女偏多,他原本严肃的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问我们下午好。还主动介绍说压水井里的水不能直接饮用。

      野餐区的一个角落是深褐色的卫生间。卫生间木质结构,男右女左各一个。里面当然不会有自来水。和一般野外公园一样,这是旱厕。虽然没有抽水马桶,但厕所处理的很好,里面一点味道也没有,厕纸和净手液齐全。厕所木屋的前方不远处,支着三个笨重的一体式野餐桌椅。而另一个角落有一个手工的压水井。在个巨大的美国州立森来里,有一处这么现代文明的产物确实难得。

      雨还在下着,大家把行李用防雨罩盖好放在野餐桌上,然后去先后去厕所方便。雨越来越下最大,于是大家把背包转移到厕所的屋檐下。又过了一会儿,雨似乎更大了,没有停的迹象。大家干脆把背包放进了厕所,雅各和我占领了男厕所,四位女士则统治了女厕所。好在这时公园人不多,几乎就是我们自己使用。

      淋了两三个小时的雨,又冷又饿,又潮湿。比起外边湿漉漉的一地泥水,厕所里干燥暖和。我干脆在大便池边上支起下火炉,煮了咖啡。咖啡好了,我端着咖咖啡,沿着屋檐到女厕门口,问女士谁要咖啡,结果没有人响应。哈哈,我自斟自饮了哈。

      喝完咖啡,肚子咕咕直叫,干脆又煮了方便面。里面放了腊肉和腊肠,贼香。有了食物,就有了酒瘾,我打开不锈钢酒壶,抿了两口伏特加,在这潮湿的野外,有一处干燥之地,又有热辣的烈酒,真TMD爽呀。我递给雅各,他竟然不接,纯洁中年!我自己一时忘记了自己把厕所当厨房了。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和担心,毕竟里面只有一个小便池和一个大便池,如果有其他人过来如厕,还是很尴尬的呀。此时厕所外边就有两个男性老外,他们在雨中搭了一个雨棚,在雨棚下煮东西吃,文明人。

      到了五点半,雨还没有停的意思。我说雅各咱哥俩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雅各说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厕所里睡觉。隔着墙,那边边艾伦大声传话说,她们已经打定主意把卫生间改为她们的今夜的闺房喇。四位美女的挤的厕所里,叽叽喳喳像是在开party。我过去,敲门说可以不可以进来。四位女士连说可以可以。我推门进入,人生第一次进入女厕所。里面因为少了小便池,显得比我们那边的宽敞了许多。我打趣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厕所里的大party,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忘记哪个玩户外的高手说过,没有在厕所里过过夜的,那是玩户外的青铜。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雨小了。我和雅各、建宏、桑妮想去计划中的露营地看一下。艾伦说就在厕所后面不远处。露营地离野餐区很近,两三百米左右,就在峡谷边上。峡谷很深,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条蜿蜒的小河和河边的公路像蚯蚓一样盘桓在谷底。。

      峡谷边缘装有防止游客跌落的护栏,还有一处非常漂亮的观景台。这时候,雨停了,乌云在天上翻卷。雾气也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山风顺着山谷赶着一团一团的云雾飘来飘去。很快,这些云团就飘散在了整个峡谷,峡谷下面的河流和公路彻底淹没在云雾中。而峡谷里葱葱郁郁高高低低的绿色树林时隐时现,似乎是绿色的珊瑚礁露出弥漫着大雾的海平面上。太美了,女士们都惊呼起来,因为大家突然发现我们自己都站在云端之上。峡谷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乳白色的大雾填满。我们的大呼小叫引来两个徒步白人男子快速往我们这里赶来,也是一阵惊呼和拍照。

      雨渐渐小了,大家决定从厕所里搬出来,转移到露营地过夜。这里没有河流,水只能从野餐区的那个手工压水井里提取。别说,压水井还不是那么好操作。两个人合作效率好一些,一个人持续上下压手柄,过一会,水才会由水管流出,另一个人负责用瓶子接水。大家带的水壶和做饭的锅都很小,很是折腾了一阵才取够晚饭的用水。

      此时天气仍然阴冷,地上非常潮湿。大家趁着天亮很快搭好了各自的帐篷,接着就是点篝火、做饭、喝酒、侃大山。这是露营中最轻松和最惬意的时刻。露营地有一个很大的石块垒起的火盆,围着火盆是一圈一抱粗的圆木,这就是野营时,我们豪华的座椅。火盆边垒了不少的木材,应该是前面露营的人留下的。虽然柴比较湿,但好在多。我和雅各开始点火,没过多久篝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大家围着篝火边烤淋湿的衣服,边聊天。

      雅各看到一块儿原木上用马克笔写的“上帝爱你(God love you)“。于是大家伙开始谈起宗教。有人说,信教的人都很善良平和。我是基督徒,但此时我想的却是,这说不定是白人至上的那些宗教狂热份子留下的记号。这个念头一闪,心里确实有些感到罪恶感。雅各说起前些年他去了耶路撒冷,然后发表了对三大宗教的一番深刻的评论。剑虹说她受洗加入天主教,为的是儿子能上天主教的学校,然后说自己很惭愧。我想起了自己的好友科里和跑友海伦也是如此。为了儿子能上天主教学校而去学习圣经,然后受洗,但并不能说不是真正的天主教徒。记得有一个教会的朋友说,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信就是好事。这里面除了剑虹外,可能就只有我受洗了。我们的区别是,她信的是天主教,我受洗的是基督教。受洗时,我说不上虔诚,或者是觉醒,只是觉得自己感到迷茫,觉得自己把握不住自己命运,觉得有一种力量把我往教会里拽。每当我听牧师布道,无论中文或英文总能让自己感动到眼眶湿润。我把自己的感受和大家说了,我说其实宗教,无论任何一种,你都不能用科学去解释。人类不能跳出人类想法的局限,去理解人类之外的事情。再聪明的人类能想到的也只是人类能想到的,除非他不是人类。这好像是一个悖论。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东西,人类又如何可以信他呢?

      大家围在一起烤火时候,剑虹说火苗快舔着你了,她用了动词“舔”,让我很稀罕。于是大家聊起了方言,说现在学校里都说普通话,孩子都不会说方言了。结果就是把地方文化基本给消灭掉了。就这样,话题自由地转来转去,不知不觉就聊了三四个小时。

      今天阴历四月初二,没有月亮,天像是涂了黑漆似的,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温暖炽红的篝火上,没人注意天空。聊到十点多,不知谁说,天晴了。于是大家抬头望天,果真点点星光透过林子,璀璀璨璨地,和篝火砰发出的火星相得益彰。我略有醉意,独自踱步到观景台的护栏处,在星光下,突然想起今天是五月二十日,是当今中国人的新的情人节。520, 我爱你。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感谢上帝, 让我可以享受到这满天的星光,给我自然可以热爱,给我生命可以拥抱。

      图文看我的博客《零度左右》:

      • 好文! +2
        • 謝謝🙏
      • 好文。厕所煮面😄,野外混最怕下雨天啊,湿哒哒,冷飕飕。那个trail整体的风景美吗
        • 美,但一路太平坦,冒险性差一些
          • 想要不平坦,基本都得打飞的。
            • 是呀
      • 看照片,这个厕所还是挺豪华的,峡谷目测有300-500米深
        • 可以去看看,特别是秋天,看枫叶的打卡地,很美
    • 太喜欢这篇了❤️
      • 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