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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地方系列之 "裴多非俱乐部"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裴多非俱乐部",而是一个无头案,发生在30多年前的内蒙兵团2师12团2连。

我在的连有4个排,大车班,后勤排以及连部。1,2 排为男生排,3,4排位女生排。当时,连里应上级要求,抓阶级斗争新动向。一天晚点名会上,连长宣布,有人举报,我连一排有几个人搞小集团,晚上偷偷到沟口开会,他们想干事麽,是不是有外逃的可能,要求知情人举报,不知情人提高警惕,注意身边的阶级斗争动向。几个连领导人中,连长算是比较有文化的,讲话时常用一些修饰词,还知道用"裴多非俱乐部"一词来描述那次的开会活动。

尽管连长在晚点名时没有具体提出搞小集团的人的名字,但从私下的流传中,我得知是一排1班的几个人,班长为首,还有2,3个其他人。此后的几天,不仅1排的而且其他排的人都要查原因,找线索,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

1班长是全团知名人士,从外连调入的。据说原来是刺头,打架大王,因为其他连队对他没办法才调入我连。结果连长还真有办法,令他心服口服,不仅不打架,工作上还是一把好手,并成为1班长,但这次是栽了。

我猜不出为何他们在晚上要到沟口外开会或聚会,对于外逃的结论我一直不信,因为没有足够的论据来支持他们外逃的动机。但外逃的结论却吓坏了其中的一个人,并导致其精神失常。

说来,我和他有点拐弯得熟。他妹妹和我不仅是中学同学还是很好的朋友,他父母和我父母在一个部里工作,不是同部门的同事。文革前,我们同住一楼,经常结伴上学。即使在文革中,他父母和我父母分属不同派别,但并不影响我和他妹妹之间的友情,我们照旧往来,有时还一同为各自的父母派别散发传单,可见我和他妹妹的友谊已经不受其他事件的影响了。分配时,因为父母的问题,他没能留在北京而去了内蒙兵团,他妹妹则去了云南农场{后来改称云南兵团}。

听人说,他们几个人确实到沟口外了,但干什麽去了却说不清。由于连里反复要求他揭发,作检查,他心理承受不了,终于有一天,人们发现他穿着内衣向沟口外狂奔, 被抓回来后,又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精神不正常。后来被送到团部医院作检查,结论是精神分裂症。连里将他病退回北京,通知他家里来人办手续。当时他父母的问题还没有结论,无法来,还是他妹妹从云南来连队替他办理的各项手续。

多少年之后,我又见到他一面,看起来还正常,结了婚,有一个小孩。听他妹妹说,他的病经过治疗基本好转,但没有去病根,不能受刺激,曾经犯过1,2次。他本来就寡言,那次见面问他话,反映也是木木的,缺少了以前的灵光劲。

对那个小集团活动的追究,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因为实在搞不出东西来,成了无头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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