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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中言语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先声明我不是个能喝酒的人,甚至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有人曾教导我说喝酒到那种将醉未醉、头昏神迷的时候是最最舒服的。但每次我喝到将醉未醉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大舒服,有点难受,总是想尽量让自己清醒。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那种头晕晕目眩眩的感觉。看来是我今生与彼无缘,想到那么多人都能从醉中品味乐趣而惟自己偏要独醒,实在有点嫉妒。
  某日酒宴,本座一边红着脸喝着“妇女饮料”,一边白着眼冷看众人酒中形状,发觉喝酒时的言语实在是门学问。后又听旁人说起酒中之五言五语,结合当时情形,甚感有趣。

  “今天,是本人xx岁生日。承谋各位看得起,赏脸到此。今天在座的有长辈,朋友和兄弟。想来我某某人有今天,还是全靠在座各位的帮助。所以今天就请大家尽情吃,尽情喝,尽情玩。废话就不说了,我自饮一杯先干为敬……”这恐怕是在每个生日酒宴上都可以看到的镜头。过生日的主角站在中央,手持酒杯,面带微笑,侃侃而谈。众客人纷纷凝听,或轻声耳语几句,整个气氛极为融洽祥合。此为喝酒前的“轻言细语”。

  待到劝酒之时虽没有那么祥和,但也热闹得紧。劝酒的表情固然值得欣赏,劝酒的言语更是精彩。“喝不喝?不喝不是朋友!”这是迫之以威;“合同的事先放到一边去,生意不成仁义在嘛,再说这个生意又不是未必不成,边喝边说嘛……”这是诱之以利;“想当初先父和老叔您两个就凭两把西瓜刀在西城区道上望风披靡,我当晚辈的当然要敬一杯。”这是动之以情;“老哥,小女顽劣,嫁给贵子,以后还要多多管教才是。我们做亲家的今天是不是也喝一杯?”这是晓之以理。“‘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添一添。’喝多少,你自己看着办。”这是引之以据。当然劝酒的言语种类繁多,决不仅仅以上几例,在此只是稍具意思而已。此时觥筹交错,声色犬马,虽然有迫之以威的杂音,但玩笑居多。众人口蜜腹剑,绞尽脑汁想办法来敬酒,用“甜言蜜语”来形容比较恰当。

  待到“豪言壮语”之时不少人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此时正是将醉未醉之时,喝酒之人大都面红耳赤,眼神游离,舌头肿大,说些话尽是自己如何豪杰好汉。比如“想当初老子的部队才开张……”,或者“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说她做甚?来,干!”,或者“离别的酒容易醉,男人流血不流泪,干一杯,痛痛快快说再会……”。正是饮干杯中酒,说尽豪杰事。仿佛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湖之间是家乡。但最常见的却是“这点酒算什么?那次我喝了……”这样的话,却不知自己已经离“胡言乱语”只一步之遥了。

  “胡言乱语”自然已经是彻底的醉了。此时桌上满盘狼籍,桌下不定还有污秽呕吐之物。据说此时人说的话已经自己不能记得了。但旁人记记还是不妨的:“咦?这个地板怎么修得倾斜的?哎,怎么做生意的?”“酒是酒水是水,不能混淆,如果混淆,就叫‘水酒’,所以酒是水水是酒,统称‘酒水’……”“天上星,亮晶晶,好象大猩猩……”。但见狂言四出,群魔乱舞,正是发酒疯的大好时机。

  每此酒宴行将结束之时总会有人倒地,其状怪异,口土白沫不省人事者有,鼾声大作席地而睡者有。众人手架脚抬,或将其送至医院洗胃,或将其扔回家中自醒。喝倒之人则多半四肢无力,忍人摆弄,正是“不言不语”之时。

  “轻言细语”、“甜言蜜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和“不言不语”,正好表现了人之喝酒的过程,丝丝入扣。不过想来人之言语层出不穷,变幻莫测,又岂是五个词能概括得了的?要是酒桌上反目成仇,自然免不了污言秽语;待到酒后乱性之时,至少轻言漫语少不了的;至于而后有没有流言蛮语,那就难说得很了……

  不懂酒者而论酒,自觉班门弄斧,实在汗颜。见笑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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