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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春暖花开的五月,苏小曼的姑妈从香港到多伦多探望她,见了面就开始唠叨,“曼啊,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学位也拿了两个,工作也很称心,为什么就是不找个对象?我告诉你,要找啊,就找那些3C!” “嗯?”小曼心不在焉的随口问:“什么三C?”姑妈一听小曼有兴趣,就来劲了,操起一口广东话说:就是律师(Ci),医师(Ci),和会计师(Ci)。。。“ My God,”小曼拍了拍额头,“姑妈,你就不要瞎操心了,那些什么师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姑妈看看小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说这标准怎么就这么高呢?唉,我们当年拍拖,家里过了关,就差不多可以成家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在想什么,同居啊,未婚妈妈啦,婚外恋呀,应有尽有,就是没一个传统像样的。”小曼满脸堆笑,把姑妈推进卧室,“姑妈,你在这里好好玩两周,别为我操心了。”没等姑妈反应过来就领起手袋出门了。

小曼其实有个男朋友叫小凡,交往了两个多月,他是工程师,在一家跨国电信公司作系统测试,用小曼姑妈的标准来说,也算是某师之一了。小曼和小凡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认识的,小凡个子高高,白白净净,眼睛细细,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说话也是温吞吞,慢悠悠,也许学理科的人比较理性,性格也变得细腻起来。严格说来,小曼并不称他是男友,两人的交往也并非如一般恋爱那样如火如荼,一见钟情。这是一直让小曼心有不甘的地方,在她心里,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一团火热,烧得人心慌意乱,见了对方却忘了想干嘛的那种感觉。可是她和小凡的开始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浪漫温馨,只是一次吃饭后,小凡的坦诚表白,小曼觉得对方默默喜欢自己这么久,也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这样就开始了。两人交往了两个月里,就是下班一起吃个饭,偶尔看个电影,周末到公园走走,实在想不出什么惊喜。小曼心里有点犹豫,她不知道这是否算爱情,小凡不是不关心他,总是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但小曼觉得这种关系一开始就不甚自然,所以过程中,也体验不到恋爱应有的甜蜜,她看到小凡每次都挺心满意足的样子,实在不愿说出心里感受让对方失望,慢慢的便觉得两个人中有一个高兴也是不错的事情。

小曼遇到咖啡是在送走姑妈的那天,说来也巧,中午在WASABI吃午餐的时候,小曼拿了一盆长蟹脚,谁知第一口咬上就听到嘎巴一声,糟糕,好像大牙崩了一块。急急跑到洗手间,果然,本来好端端的大牙无辜缺了一小块,小曼不知有多懊恼。送走了姑妈,便给闺蜜小牙打了电话,小牙在牙医诊所工作,便立刻给她约了当天下午的约会。小曼进了诊所,一头就撞到了咖啡,咖啡其实不叫咖啡,他是小曼中学同学,因为长了黑黝黝,大家取笑他像咖啡豆一样,就这么叫开了。十多年没有见了,小曼却还是一眼把咖啡认了出来。他那标志性的一副白白牙齿和咧嘴的调皮笑容,十几年根本没有变,皮肤还是黝黑,只是眼睛炯炯有神,头发硬硬翘起,很是有点成熟男的味道。“你也在多伦多?真没想到你做了牙医?”小曼有点惊讶地问。“没想到么?没想到的事情可多呢。原来你是小牙的朋友。”咖啡笑着回答,招呼她坐下。小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姑妈说的三C,咖啡也算是医师了,这样想着,她兀自一笑,咖啡看她偷笑的样子,也抿嘴微笑看着她,十几年没见了,在咖啡眼里,小曼依旧是那个梳着一条长长马尾辫的小女孩,永远摆着一张一丝不苟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是忽闪的大眼睛,微翘的鼻翼,薄薄的嘴唇,他记得那个毕业的夏天,小曼一人坐在草坪上看小说,太阳照在她黑亮的长发上,反射明亮的阳光,轻风拂过,飘落几丝刘海在她额头前, 咖啡依然记得小曼穿着湖蓝色的花边连衣裙和白色的凉鞋,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脑海里,那时咖啡站了远远的,手里拽着连夜写好的信,最终还是没有送给她,年少时候的暗恋情愫,永远这样天真纯洁。却没想到十几年后竟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补完了牙,咖啡顺手和小曼交换了电话。不到一个星期,小曼听到门铃的响声,她一路跑过去,哗啦一声拉开铁门,刺眼的西下太阳照耀着空荡荡的走廊,照亮阴影下男人的容颜。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翠绿的枝叶,大朵洁白泛着清香的花朵,那是从集市上买来新鲜的栀子。那日,小曼穿着埃及蓝刺绣的棉麻上衣,米白色宽松麻布长裤,赤足。咖啡摘下一朵栀子别在小曼的发间,一把抱起她,两人像动物一样纠缠,发不出声音。

第二天,放在铁皮桶里的清水栀子花,因为开了太过纵情,已然凋谢。

小曼没有告诉小凡自己和咖啡的事情,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本是个善良的女子,知道这样已经伤害了小凡,但不说出真相,对所有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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